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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所撥叫的用戶無應答。”
莫似堇眉頭死死擰在一起，賀嵐的電話前一分鐘還在正在通話中，後一分鐘就無應答了？心裏沒來由的很慌。
“什麽情況？”君無言也不免有些擔心，“有沒有李振的電話，不是說去學校找李振再談談嗎。”
莫似堇搖搖頭，再次撥了出去。
“您所撥叫的用戶無應答。”
還是接不通？
掙紮片刻，莫似堇從通訊裏調出了宋影的電話……
“餵，青哥，有事嗎？”
車外面，警花的電話在第三次撥打後終於接通了。
青悟，“在忙？”
“還好，怎麽了嗎？”
青悟，“是關於李瀟的車，有查到處理結果嗎？”
“查到了，被他弟領走了。”
青悟遲疑片刻，“李振？”
“對，可能是想留個念想吧……”
青悟沈默。
“還有……別的事嗎？”
聽著警花有些局促的聲音，青悟沈聲開口，“林綸，你今天見過賀嵐嗎？”
“……沒有啊。”警花語氣坦然，“他……沒跟你們在一起嗎？”
青悟垂眸，猛抽一口煙，“你忙吧，有事再聯系。”
掛斷電話，青悟敲了敲車玻璃。
君無言低聲問，“怎麽處理的？”
青悟沒答，而是越過君無言，徑直看向面色凝重的莫似堇。
“沒去找你？……我知道了，如果他聯系你，受累告訴我一聲，謝謝。”
莫似堇掛斷電話，正對上青悟目光。
“奇怪，這賀嵐跑哪去了呢……”
賀嵐有些出神地看著終於安靜的手機。
“什麽情況？”霍渺渺，瞄了一眼滿目糾結的賀嵐，“莫似堇嗎？你趕緊跟他說清楚啊，別弄跟我帶你出來偷情一樣！”
賀嵐沒作聲，而是將手機揣回口袋，“沒事。”
語氣沈穩，但配上賀嵐沙啞的嗓音，聽起來就像鴨子叫，霍渺渺忍不住嗤笑，“你這嗓子，真的就是上火？”
賀嵐，“不然呢？”
霍渺渺八卦道，“真的……不是被莫似堇折騰的？”
賀嵐瞪圓了眼睛一臉震驚，心裏暗罵君無言，你約炮就約炮，八卦我跟莫似堇的事幹嘛！
“我很Open的~”
幾日不見，英文竟還長進了！
霍渺渺挑眉，“莫似堇一看就是個精力旺盛的，而且狗這種生物……”
“大姐！你能別腦補了嗎？”
再補就過不了審了……
“那你幹嘛不接電話？”霍渺渺瞇起眼，“嗷~”怪叫一聲，“剛才那姑娘看著不錯，也挺適合你的~賀嵐，你可以啊！”
“不是……你真以為所有人都跟你和君無言一樣嗎？”賀嵐反擊道。
霍渺渺白了賀嵐一眼，“我跟他？”片刻後一聲冷哼，“不過是為了快樂，各取所需罷了，沒感情的。”說著，語氣帶上幾分無所謂，“他不可能為我舍生忘死，我也不可能為他改變生活軌跡，跟你……可比不了！”
賀嵐徑直把目光瞥向窗外，不想接話。
霍渺渺，“到底為什麽？”
“什麽為什麽？”賀嵐不耐道。
霍渺渺，“為什麽不接電話啊！”說著，忍不住挑眉，“到底因為是她、我，還是一會兒要見的人？”
賀嵐瞇眼，“你幹嘛對我的事這麽好奇呢？”
霍渺渺，“主要是你這手機一會兒一下，怪影響心情的，我可不是個八卦的人啊！”
賀嵐，好吧……不八卦！
見賀嵐撇嘴，霍渺渺嘆息一聲，“其實你就隨便編個理由，他都會信的。”
賀嵐側目看向霍渺渺，“我不想騙他。”
“可你已經騙了啊！”
賀嵐垂眸。
沈寂許久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，賀嵐糾結片刻，掏出來一看，李振？
趕忙接起電話。
“嵐哥，你現在在哪？怎麽不接電話，莫似堇都找到我這來了！”
“……”賀嵐有些無力地咬了咬下唇，“我……在外面有點事，不方便接他的電話。”
“你嗓子怎麽了，沒事吧？”
賀嵐，“沒事，有點上火。”
“上午不是還……”
“真沒事！”賀嵐斬釘截鐵，“他再打你別接了，我晚一點自己聯系他。”
“哦……好。”李振有些猶豫，但還是應承了下來。
“給你添麻煩了。”賀嵐鄭重道。
“嵐哥。”李振低喚了一聲，隔了好半天才開口道，“關於你上午說的……有件事，我想想還是覺得應該告訴你……”
賀嵐立馬豎起耳朵。
“其實，我姐在出事之前被查出心臟有問題……”
純黑色的豪車此時正停在橋上，玩了一天一宿游戲的穆蘭已經困倦地歪在車上睡著了，電鳥也靠著他的腦瓜子閉上了眼。
車外，仨人點著了煙靠在橋欄上沈默無話。
“別著急，一會兒再打打看，興許是臨時有什麽事呢。”君無言開口安慰。
莫似堇沒接話，只是死死盯著手機，每一口煙都深深吸入肺裏，再狠狠吐出來，好一會兒，才小聲呢喃。
“他……會不會出事了。”
“不可能！”君無言不假思索地斷言道，“他那麽機智，能出什麽事！再說……時候未到。”
莫似堇擡眼看向君無言。
“信我。”
“應該沒事。”青悟忽然開口。
莫似堇立馬看向青悟。
“他大概是去找了林綸。”青悟吐了一口煙，低聲道。
“警花？”君無言不解，“他避開我們單獨去找警花幹嘛？”
莫似堇眉頭緊鎖，片刻後猛然反應，一拳砸在橋欄上，“操！”
君無言被莫似堇的反應嚇了一跳。
他一定是去找昨晚那輛車了！莫似堇心中後悔不已，賀嵐的性格他再了解不過，這個時候怎麽敢放他一個人行動呢！
“不等了，走！”
“小莫。”
青悟低喚一聲，拉住準備上車的莫似堇，“給他一點時間。”
莫似堇，“青哥……”
“冷靜。”青悟難得一見地對著莫似堇命令道，“冷靜下來。”
莫似堇與青悟對視半晌，緩緩低下頭。
回過身，又是一拳狠狠砸在橋欄上，原本白裏透粉的關節迅速滲出血來。
“莫似堇。”君無言又遞了顆煙，“賀嵐是個大活人，肯定有他自己的小心思。”說著，胳膊自然而然地搭在莫似堇的肩上，“你啊，放松心態，別什麽事都想著管人家，警花連我都看不上，更別說賀嵐了……”
莫似堇冷冷回眸，“我在意的是這個事嗎？”
君無言抿嘴。
莫似堇惱怒地別過頭，狠狠抽了一口煙。
青悟緩緩側目，“你確定他不知道嗎？”
莫似堇一怔，君無言也立馬將目光投向青悟。
“青哥你什麽意思。”
青悟，“賀嵐很聰明，你的異常他不會感受不到……”說著，瞟了一眼君無言，隨即轉向莫似堇，“尊重他人命運……”
“青哥。”莫似堇直接打斷道，“這個問題，我不想再討論了！”
青悟盯了莫似堇半晌，終是沒作聲，熄滅煙轉身上了車。
“你……”
“讓我自己待會吧。”莫似堇低聲開口，語氣裏盡是努力壓抑的暴躁。
君無言無奈地搖著腦袋也跟著上了車。
莫似堇拄著橋欄，望著海面上層層疊疊的波光，忽然有種跳下去的沖動。
此時的水一定是暖的，隨著身體下沈，嘈雜的夏日會被隔離，他可以仰視太陽穿透海水形成的光帶，肯定比俯瞰更加透徹、純凈。
他會一直下墜，白晝的光會由點擴散成面，最後磅礴到漫無邊際，直到越來越遠、越來越暗。
如果是現在，他可能會在起跳的瞬間挨上一腳，或者被淩空而起的符咒釘在橋墩上，之後至少三年，甚至可能是五年、十年都要被身邊的朋友拿出來當笑話講。
賀嵐聽到了也會笑嗎？還是會有幾分自責呢？
莫似堇掏出手機，點在賀嵐的頭像上，好一會兒才敲下一行字，但下一刻又刪掉了……
賀嵐呆呆地看著手機，李振電話剛掛，警花就打過來了，想必莫似堇現在已經找他找瘋了吧。
“他真的會答應我所有的要求嗎？”賀嵐忽然開口問道。
“不知道。”霍渺渺面無波瀾，語氣卻有幾分沈“不過……只是尋人，應該問題不大。”
賀嵐緩緩側目，“如果我不尋人，而是想求別的呢？”
霍渺渺一怔，“求什麽？”
賀嵐未語。
霍渺渺，“我不知道你對那孩子有什麽恩情，但他既然開口要報答你，應該不會太寒酸。”
那求得幾十年的光陰，會不會太奢侈呢？
“沒有天頂公館之前……你的族人，是如何活著的？”賀嵐低聲問道。
霍渺渺目視前方，眉心跳動。
“活著？”聲音有些冷，“那也算活著嗎？”
賀嵐，“死後暫時不能進入輪回的靈，會存在於異度，但應該也算活著吧。”
霍渺渺瞟了一眼賀嵐，“誰告訴你的？是莫似堇，還是君無言那傻逼？”
賀嵐看了看霍渺渺沒回答。
“是虛無吧。”
許久，霍渺渺給出了答案。
“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跟活人解釋死後的世界，只能說那不是白晝與永夜之間的差別。”說著，餘光掃在賀嵐身上，“被海水吞沒是什麽感覺？”
賀嵐不知道霍渺渺是報覆，還是盡力描述。
“混沌。”
同樣模糊的回答。
賀嵐側目望向遠處的海天一線，一面回憶一面又強制自己不要沈浸。
“呼吸困難，閉塞視聽，四肢手腳失去控制，意識從掙紮到混亂，再到絕望……”
最後是一片混沌，明明看不到聽不到，卻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墜落，頭頂的光越來越暗，直到身體被徹底溶解在無限之中。
霍渺渺未語。
良久。
“差不多的感覺，那裏被稱為世界，卻不是世界，沒有土地能丈量邊界，更沒有光亮可以判別時間，最開始還能感覺到自己，但慢慢的連自己也感覺不到了，剩下的就是一種念頭，僅此而已。”
賀嵐蹙眉，他曾親眼見過從地底爬出的死靈，他們有形甚至在隨著時間腐敗……
“如果死後依舊‘活著’，那不入輪回又怎麽能算作懲罰呢？”霍渺渺自嘲道，“人間的存在是有道理的，只有活過，才知死後的痛苦，同樣，只有死過，才能明白何為活著吧。”
賀嵐，“就沒有什麽辦法能在死後……留在人間嗎？”
霍渺渺側目看向賀嵐，“有。”
賀嵐立馬張大眼睛。
霍渺渺，“靈如果足夠強大，可以通過損耗自己的方式留在人間，但消耗完了，就真的完了。”
賀嵐斂回目光。
“或者……”
賀嵐再次側目，眼中閃爍著期待。
霍渺渺哼笑，“變成像我們一樣的怪物~”
“……”
“幹嘛突然問這個？”霍渺渺換了個輕松的語氣。
賀嵐扯出笑，“就是……好奇。”
霍渺渺瞇眼，“你幹嘛對我的事這麽好奇呢？”
“……”
果然是在報覆！
賀嵐，“我可不是個八卦的人！”
“好吧，不八卦~”
說罷，倆人對視一眼大笑出聲。
霍渺渺，“你這人挺有意思，我之前一直不理解你跟慕容櫻，現在看來，她人品雖然操蛋，但眼光還是不錯的。”
猛然聽到慕容櫻的名字，賀嵐竟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，他曾經想過，如果慕容櫻沒有找上自己，莫似堇會以怎樣的契機進入自己的世界呢？不得而知……
午後的驕陽讓人犯困，霍渺渺忍不住打了個哈欠。
“如果累了，就休息一下，疲勞駕駛可是很危險的~”
車內忽然響起陌生的男聲，嚇了賀嵐一個激靈，但也就片刻，瞳孔驟然收緊。
霍渺渺趕忙擡手指了指儀表臺上的小小攝像頭。
“Hi，小嵐。”
賀嵐瞠目。
“我在~”
滿是磁性的男聲。
霍渺渺卻很受用，笑著回道，“幫我看看目的地附近有沒有冷飲店。”
“好的~已經找到距離目的地最近的冷飲店啦，需要導航過去嗎？”
霍渺渺，“標記一下，一會兒過去。”
“好的。”爽快答道，片刻後忽然再次出聲，“小嵐溫馨提示，伏天濕熱，不要貪涼，對胃口不好哦~”
伏天濕熱，少吃些辣，對胃口不好……
一瞬間，腦中舒緩的語氣和有磁性到些許油膩的聲音詭異地重疊在一起。
“知道了！”
“好的。”回答地依舊爽快，片刻後卻再次出聲，“小嵐溫馨提示，車載冰箱裏有綠豆湯哦，綠豆湯清熱解暑、降脂解毒……”
“知道了，操不完的心！”
霍渺渺滿臉黑線，餘光掃到賀嵐，正對上他些許訝異的目光。
“怎麽？你不會沒坐過智能汽車吧？”
“……”
這是在鄙視他嗎？
賀嵐撇撇嘴，“Hi，小嵐。”學著剛才霍渺渺的語氣對著儀表臺上的小攝像頭呼喚道。
沒有任何回應。
霍渺渺，“需要人聲識別的。”說著，示範道，“Hi，小嵐。”
“我在~”熱情回應。
霍渺渺朝賀嵐一笑，滿臉的鄙視格外赤裸。
賀嵐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，開口問道，“你問問他，最近有什麽好看的電影！”
霍渺渺一楞，“幹嘛？你想看電影？我可沒工夫啊。”
“……”
賀嵐，我也沒工夫好嗎！
“你先問問看。”
霍渺渺不明所以，但還是開口道，“幫我查查看最近有沒有什麽好看的電影？”
“好的，你喜歡看什麽類型的影片？愛情片或者動作片？還是愛情動作片~”
“……”
賀嵐，真是什麽樣人開什麽的車啊！
霍渺渺，“清一清你腦中的黃色廢料！”
“好的~立即清理黃色廢料……”
剛才那一瞬間的似曾相識，在略微奇葩的發言中模糊起來。
賀嵐，“你這車是定制的嗎？”
霍渺渺，“定制？你指哪方面？”
賀嵐指了指小攝像頭又看了看車載電腦，“這應該是智能輔助系統吧？”
霍渺渺點頭，“你是想問小嵐嗎？”
賀嵐，“聲音、說話的方式什麽的，是定制的嗎？”
霍渺渺皺眉，“能不能定制我不知道，但可以選。”說著，再次下達指令，“Hi，小嵐，打開控制面板。”
車載電腦屏幕進入控制面板。
霍渺渺，“更換語音助手。”
“小嵐要被換掉了嗎？嚶嚶嚶……”
“……”
霍渺渺，“更換！”
“好的吧……”
男聲、女聲主菜單下居然還有“冷酷成男”“暖心奶狗”“暴躁蘿莉”各色各樣十幾個選項，而此時霍渺渺使用的居然是“中二大學生，小嵐。”！
賀嵐手指在屏幕上滑動，“你都試過嗎？”
“嗯。”霍渺渺忽然賊賊一笑，“要不要體驗一下小奶狗，跟他調情很頂的~”
賀嵐側目，應該清理黃色廢料的是你吧！
“有沒有那種正常一點的。”
霍渺渺立馬露出嫌棄的表情，“這麽樸實嗎？就沒點個人愛好？”
“……”
霍渺渺，“那你就選普通啊。”
賀嵐劃到頂端，在“普通男聲”上輕點了一下，隨即又返回菜單勾掉了人聲識別。
“語音助手更換……小嵐會想你的！”
“……”
還真是中二大學生！
“Hi，你在嗎？”
賀嵐期待地輕喚一聲。
許久，無人回應。
霍渺渺冷哼一聲，“你在嗎？誰？你要喊他的名字啊！”
賀嵐，“他的名字？”
霍渺渺再次露出滿臉的鄙視，示意賀嵐看好了，隨即鄭重道，“Hi，普通男聲。”
“……”
倒也不必這麽鄭重！
“我在。”
這平和又舒緩的語氣……
是他！
賀嵐有些不可置信，學著霍渺渺重覆道，“Hi……普通男聲？”
“我在。”
就是這個聲音，真的是他！
看著賀嵐滿眼欣喜，霍渺渺一臉問號。
“前面是不是要右轉？”賀嵐憑借著記憶，“上高架，還是走輔路……”
霍渺渺徹底驚呆了，“大哥！咱們在橋上呢，哪能右轉，哪有高架和輔路啊！”
“前方直行，三項車道推薦走中間車道。”
無比淡定。
賀嵐，“晚上呢，晚上吃點什麽呢？”
霍渺渺，“你什麽情況？這才幾點？”
“吃麻辣燙怎麽樣？”賀嵐無視霍渺渺繼續追問道。
“需要尋找目的地附近的麻辣燙嗎？”
熟悉的聲音，卻是陌生的感覺，沒有思考，感受不到一點關切……為什麽？
賀嵐思索片刻，試探道，“我，再也沒有……爸爸了。”
“！？”
“對不起，我不理解你的意思，你是要搜索與‘爸爸’有關的信息嗎？”
賀嵐，“我是不是很厲害，快誇誇我。”
“對不起，我不理解你的意思，你是要搜索與‘誇誇我’有關的信息嗎？”
賀嵐眉頭緊鎖，“我的藥呢？”
“對不起，我不理解你的意思，你是要搜索與‘藥’有關的信息嗎？”
霍渺渺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，驚恐地看著賀嵐，感覺他確實應該吃點藥了！
“這不是智能系統嗎？為什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呢？”賀嵐看向霍渺渺的目光中帶著焦躁。
霍渺渺一臉無語，“大哥，別說他不懂，我都不明白，你腦子沒病吧，問的都是什麽問題啊！”
他聽不懂，但‘他’都能聽懂啊！
見賀嵐眉頭緊鎖目光發直，霍渺渺只覺得汗毛都豎起來了，低聲道，“其實也正常啊，我最開始用的時候，他也經常‘對不起’的，都用了一年多了，他才慢慢能跟我交流的……”
是這樣嗎？所以……
“註意左側來車！”
聲音忽然響起，霍渺渺目光掃過後視鏡，下意識打輪並入右側車道。
“註意左側來車！”
聲音再次響起，霍渺渺看著不停貼近身邊的黑色轎車，一面狂按喇叭，一面罵道，“這傻逼喝酒了吧！”
“左側來車！小心！”
聲音第三次響起，車速驟然下降，黑色轎車從左車道徑直竄到他們眼前，隨即便是一腳兇猛的剎車！
急速放大的車屁股和瞬間制動帶來的劇烈沖擊，讓賀嵐腦中一片空白。
直到霍渺渺高聲怒罵著拉開車門，賀嵐才陡然瞠目，這熟悉的車技，和這似曾相識的豪車……
“君無言？你特麽神經病啊！”
小莫……
站在車頭前的莫似堇雙目通紅。
低吼聲穿透隔音效果極強的車玻璃……
“下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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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所撥叫的用戶無應答。”
莫似堇眉頭死死擰在一起，賀嵐的電話前一分鐘還在正在通話中，後一分鐘就無應答了？心裏沒來由的很慌。
“什麽情況？”君無言也不免有些擔心，“有沒有李振的電話，不是說去學校找李振再談談嗎。”
莫似堇搖搖頭，再次撥了出去。
“您所撥叫的用戶無應答。”
還是接不通？
掙紮片刻，莫似堇從通訊裏調出了宋影的電話……
“餵，青哥，有事嗎？”
車外面，警花的電話在第三次撥打後終於接通了。
青悟，“在忙？”
“還好，怎麽了嗎？”
青悟，“是關於李瀟的車，有查到處理結果嗎？”
“查到了，被他弟領走了。”
青悟遲疑片刻，“李振？”
“對，可能是想留個念想吧……”
青悟沈默。
“還有……別的事嗎？”
聽著警花有些局促的聲音，青悟沈聲開口，“林綸，你今天見過賀嵐嗎？”
“……沒有啊。”警花語氣坦然，“他……沒跟你們在一起嗎？”
青悟垂眸，猛抽一口煙，“你忙吧，有事再聯系。”
掛斷電話，青悟敲了敲車玻璃。
君無言低聲問，“怎麽處理的？”
青悟沒答，而是越過君無言，徑直看向面色凝重的莫似堇。
“沒去找你？……我知道了，如果他聯系你，受累告訴我一聲，謝謝。”
莫似堇掛斷電話，正對上青悟目光。
“奇怪，這賀嵐跑哪去了呢……”
賀嵐有些出神地看著終於安靜的手機。
“什麽情況？”霍渺渺，瞄了一眼滿目糾結的賀嵐，“莫似堇嗎？你趕緊跟他說清楚啊，別弄跟我帶你出來偷情一樣！”
賀嵐沒作聲，而是將手機揣回口袋，“沒事。”
語氣沈穩，但配上賀嵐沙啞的嗓音，聽起來就像鴨子叫，霍渺渺忍不住嗤笑，“你這嗓子，真的就是上火？”
賀嵐，“不然呢？”
霍渺渺八卦道，“真的……不是被莫似堇折騰的？”
賀嵐瞪圓了眼睛一臉震驚，心裏暗罵君無言，你約炮就約炮，八卦我跟莫似堇的事幹嘛！
“我很Open的~”
幾日不見，英文竟還長進了！
霍渺渺挑眉，“莫似堇一看就是個精力旺盛的，而且狗這種生物……”
“大姐！你能別腦補了嗎？”
再補就過不了審了……
“那你幹嘛不接電話？”霍渺渺瞇起眼，“嗷~”怪叫一聲，“剛才那姑娘看著不錯，也挺適合你的~賀嵐，你可以啊！”
“不是……你真以為所有人都跟你和君無言一樣嗎？”賀嵐反擊道。
霍渺渺白了賀嵐一眼，“我跟他？”片刻後一聲冷哼，“不過是為了快樂，各取所需罷了，沒感情的。”說著，語氣帶上幾分無所謂，“他不可能為我舍生忘死，我也不可能為他改變生活軌跡，跟你……可比不了！”
賀嵐徑直把目光瞥向窗外，不想接話。
霍渺渺，“到底為什麽？”
“什麽為什麽？”賀嵐不耐道。
霍渺渺，“為什麽不接電話啊！”說著，忍不住挑眉，“到底因為是她、我，還是一會兒要見的人？”
賀嵐瞇眼，“你幹嘛對我的事這麽好奇呢？”
霍渺渺，“主要是你這手機一會兒一下，怪影響心情的，我可不是個八卦的人啊！”
賀嵐，好吧……不八卦！
見賀嵐撇嘴，霍渺渺嘆息一聲，“其實你就隨便編個理由，他都會信的。”
賀嵐側目看向霍渺渺，“我不想騙他。”
“可你已經騙了啊！”
賀嵐垂眸。
沈寂許久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，賀嵐糾結片刻，掏出來一看，李振？
趕忙接起電話。
“嵐哥，你現在在哪？怎麽不接電話，莫似堇都找到我這來了！”
“……”賀嵐有些無力地咬了咬下唇，“我……在外面有點事，不方便接他的電話。”
“你嗓子怎麽了，沒事吧？”
賀嵐，“沒事，有點上火。”
“上午不是還……”
“真沒事！”賀嵐斬釘截鐵，“他再打你別接了，我晚一點自己聯系他。”
“哦……好。”李振有些猶豫，但還是應承了下來。
“給你添麻煩了。”賀嵐鄭重道。
“嵐哥。”李振低喚了一聲，隔了好半天才開口道，“關於你上午說的……有件事，我想想還是覺得應該告訴你……”
賀嵐立馬豎起耳朵。
“其實，我姐在出事之前被查出心臟有問題……”
純黑色的豪車此時正停在橋上，玩了一天一宿游戲的穆蘭已經困倦地歪在車上睡著了，電鳥也靠著他的腦瓜子閉上了眼。
車外，仨人點著了煙靠在橋欄上沈默無話。
“別著急，一會兒再打打看，興許是臨時有什麽事呢。”君無言開口安慰。
莫似堇沒接話，只是死死盯著手機，每一口煙都深深吸入肺裏，再狠狠吐出來，好一會兒，才小聲呢喃。
“他……會不會出事了。”
“不可能！”君無言不假思索地斷言道，“他那麽機智，能出什麽事！再說……時候未到。”
莫似堇擡眼看向君無言。
“信我。”
“應該沒事。”青悟忽然開口。
莫似堇立馬看向青悟。
“他大概是去找了林綸。”青悟吐了一口煙，低聲道。
“警花？”君無言不解，“他避開我們單獨去找警花幹嘛？”
莫似堇眉頭緊鎖，片刻後猛然反應，一拳砸在橋欄上，“操！”
君無言被莫似堇的反應嚇了一跳。
他一定是去找昨晚那輛車了！莫似堇心中後悔不已，賀嵐的性格他再了解不過，這個時候怎麽敢放他一個人行動呢！
“不等了，走！”
“小莫。”
青悟低喚一聲，拉住準備上車的莫似堇，“給他一點時間。”
莫似堇，“青哥……”
“冷靜。”青悟難得一見地對著莫似堇命令道，“冷靜下來。”
莫似堇與青悟對視半晌，緩緩低下頭。
回過身，又是一拳狠狠砸在橋欄上，原本白裏透粉的關節迅速滲出血來。
“莫似堇。”君無言又遞了顆煙，“賀嵐是個大活人，肯定有他自己的小心思。”說著，胳膊自然而然地搭在莫似堇的肩上，“你啊，放松心態，別什麽事都想著管人家，警花連我都看不上，更別說賀嵐了……”
莫似堇冷冷回眸，“我在意的是這個事嗎？”
君無言抿嘴。
莫似堇惱怒地別過頭，狠狠抽了一口煙。
青悟緩緩側目，“你確定他不知道嗎？”
莫似堇一怔，君無言也立馬將目光投向青悟。
“青哥你什麽意思。”
青悟，“賀嵐很聰明，你的異常他不會感受不到……”說著，瞟了一眼君無言，隨即轉向莫似堇，“尊重他人命運……”
“青哥。”莫似堇直接打斷道，“這個問題，我不想再討論了！”
青悟盯了莫似堇半晌，終是沒作聲，熄滅煙轉身上了車。
“你……”
“讓我自己待會吧。”莫似堇低聲開口，語氣裏盡是努力壓抑的暴躁。
君無言無奈地搖著腦袋也跟著上了車。
莫似堇拄著橋欄，望著海面上層層疊疊的波光，忽然有種跳下去的沖動。
此時的水一定是暖的，隨著身體下沈，嘈雜的夏日會被隔離，他可以仰視太陽穿透海水形成的光帶，肯定比俯瞰更加透徹、純凈。
他會一直下墜，白晝的光會由點擴散成面，最後磅礴到漫無邊際，直到越來越遠、越來越暗。
如果是現在，他可能會在起跳的瞬間挨上一腳，或者被淩空而起的符咒釘在橋墩上，之後至少三年，甚至可能是五年、十年都要被身邊的朋友拿出來當笑話講。
賀嵐聽到了也會笑嗎？還是會有幾分自責呢？
莫似堇掏出手機，點在賀嵐的頭像上，好一會兒才敲下一行字，但下一刻又刪掉了……
賀嵐呆呆地看著手機，李振電話剛掛，警花就打過來了，想必莫似堇現在已經找他找瘋了吧。
“他真的會答應我所有的要求嗎？”賀嵐忽然開口問道。
“不知道。”霍渺渺面無波瀾，語氣卻有幾分沈“不過……只是尋人，應該問題不大。”
賀嵐緩緩側目，“如果我不尋人，而是想求別的呢？”
霍渺渺一怔，“求什麽？”
賀嵐未語。
霍渺渺，“我不知道你對那孩子有什麽恩情，但他既然開口要報答你，應該不會太寒酸。”
那求得幾十年的光陰，會不會太奢侈呢？
“沒有天頂公館之前……你的族人，是如何活著的？”賀嵐低聲問道。
霍渺渺目視前方，眉心跳動。
“活著？”聲音有些冷，“那也算活著嗎？”
賀嵐，“死後暫時不能進入輪回的靈，會存在於異度，但應該也算活著吧。”
霍渺渺瞟了一眼賀嵐，“誰告訴你的？是莫似堇，還是君無言那傻逼？”
賀嵐看了看霍渺渺沒回答。
“是虛無吧。”
許久，霍渺渺給出了答案。
“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跟活人解釋死後的世界，只能說那不是白晝與永夜之間的差別。”說著，餘光掃在賀嵐身上，“被海水吞沒是什麽感覺？”
賀嵐不知道霍渺渺是報覆，還是盡力描述。
“混沌。”
同樣模糊的回答。
賀嵐側目望向遠處的海天一線，一面回憶一面又強制自己不要沈浸。
“呼吸困難，閉塞視聽，四肢手腳失去控制，意識從掙紮到混亂，再到絕望……”
最後是一片混沌，明明看不到聽不到，卻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墜落，頭頂的光越來越暗，直到身體被徹底溶解在無限之中。
霍渺渺未語。
良久。
“差不多的感覺，那裏被稱為世界，卻不是世界，沒有土地能丈量邊界，更沒有光亮可以判別時間，最開始還能感覺到自己，但慢慢的連自己也感覺不到了，剩下的就是一種念頭，僅此而已。”
賀嵐蹙眉，他曾親眼見過從地底爬出的死靈，他們有形甚至在隨著時間腐敗……
“如果死後依舊‘活著’，那不入輪回又怎麽能算作懲罰呢？”霍渺渺自嘲道，“人間的存在是有道理的，只有活過，才知死後的痛苦，同樣，只有死過，才能明白何為活著吧。”
賀嵐，“就沒有什麽辦法能在死後……留在人間嗎？”
霍渺渺側目看向賀嵐，“有。”
賀嵐立馬張大眼睛。
霍渺渺，“靈如果足夠強大，可以通過損耗自己的方式留在人間，但消耗完了，就真的完了。”
賀嵐斂回目光。
“或者……”
賀嵐再次側目，眼中閃爍著期待。
霍渺渺哼笑，“變成像我們一樣的怪物~”
“……”
“幹嘛突然問這個？”霍渺渺換了個輕松的語氣。
賀嵐扯出笑，“就是……好奇。”
霍渺渺瞇眼，“你幹嘛對我的事這麽好奇呢？”
“……”
果然是在報覆！
賀嵐，“我可不是個八卦的人！”
“好吧，不八卦~”
說罷，倆人對視一眼大笑出聲。
霍渺渺，“你這人挺有意思，我之前一直不理解你跟慕容櫻，現在看來，她人品雖然操蛋，但眼光還是不錯的。”
猛然聽到慕容櫻的名字，賀嵐竟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，他曾經想過，如果慕容櫻沒有找上自己，莫似堇會以怎樣的契機進入自己的世界呢？不得而知……
午後的驕陽讓人犯困，霍渺渺忍不住打了個哈欠。
“如果累了，就休息一下，疲勞駕駛可是很危險的~”
車內忽然響起陌生的男聲，嚇了賀嵐一個激靈，但也就片刻，瞳孔驟然收緊。
霍渺渺趕忙擡手指了指儀表臺上的小小攝像頭。
“Hi，小嵐。”
賀嵐瞠目。
“我在~”
滿是磁性的男聲。
霍渺渺卻很受用，笑著回道，“幫我看看目的地附近有沒有冷飲店。”
“好的~已經找到距離目的地最近的冷飲店啦，需要導航過去嗎？”
霍渺渺，“標記一下，一會兒過去。”
“好的。”爽快答道，片刻後忽然再次出聲，“小嵐溫馨提示，伏天濕熱，不要貪涼，對胃口不好哦~”
伏天濕熱，少吃些辣，對胃口不好……
一瞬間，腦中舒緩的語氣和有磁性到些許油膩的聲音詭異地重疊在一起。
“知道了！”
“好的。”回答地依舊爽快，片刻後卻再次出聲，“小嵐溫馨提示，車載冰箱裏有綠豆湯哦，綠豆湯清熱解暑、降脂解毒……”
“知道了，操不完的心！”
霍渺渺滿臉黑線，餘光掃到賀嵐，正對上他些許訝異的目光。
“怎麽？你不會沒坐過智能汽車吧？”
“……”
這是在鄙視他嗎？
賀嵐撇撇嘴，“Hi，小嵐。”學著剛才霍渺渺的語氣對著儀表臺上的小攝像頭呼喚道。
沒有任何回應。
霍渺渺，“需要人聲識別的。”說著，示範道，“Hi，小嵐。”
“我在~”熱情回應。
霍渺渺朝賀嵐一笑，滿臉的鄙視格外赤裸。
賀嵐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，開口問道，“你問問他，最近有什麽好看的電影！”
霍渺渺一楞，“幹嘛？你想看電影？我可沒工夫啊。”
“……”
賀嵐，我也沒工夫好嗎！
“你先問問看。”
霍渺渺不明所以，但還是開口道，“幫我查查看最近有沒有什麽好看的電影？”
“好的，你喜歡看什麽類型的影片？愛情片或者動作片？還是愛情動作片~”
“……”
賀嵐，真是什麽樣人開什麽的車啊！
霍渺渺，“清一清你腦中的黃色廢料！”
“好的~立即清理黃色廢料……”
剛才那一瞬間的似曾相識，在略微奇葩的發言中模糊起來。
賀嵐，“你這車是定制的嗎？”
霍渺渺，“定制？你指哪方面？”
賀嵐指了指小攝像頭又看了看車載電腦，“這應該是智能輔助系統吧？”
霍渺渺點頭，“你是想問小嵐嗎？”
賀嵐，“聲音、說話的方式什麽的，是定制的嗎？”
霍渺渺皺眉，“能不能定制我不知道，但可以選。”說著，再次下達指令，“Hi，小嵐，打開控制面板。”
車載電腦屏幕進入控制面板。
霍渺渺，“更換語音助手。”
“小嵐要被換掉了嗎？嚶嚶嚶……”
“……”
霍渺渺，“更換！”
“好的吧……”
男聲、女聲主菜單下居然還有“冷酷成男”“暖心奶狗”“暴躁蘿莉”各色各樣十幾個選項，而此時霍渺渺使用的居然是“中二大學生，小嵐。”！
賀嵐手指在屏幕上滑動，“你都試過嗎？”
“嗯。”霍渺渺忽然賊賊一笑，“要不要體驗一下小奶狗，跟他調情很頂的~”
賀嵐側目，應該清理黃色廢料的是你吧！
“有沒有那種正常一點的。”
霍渺渺立馬露出嫌棄的表情，“這麽樸實嗎？就沒點個人愛好？”
“……”
霍渺渺，“那你就選普通啊。”
賀嵐劃到頂端，在“普通男聲”上輕點了一下，隨即又返回菜單勾掉了人聲識別。
“語音助手更換……小嵐會想你的！”
“……”
還真是中二大學生！
“Hi，你在嗎？”
賀嵐期待地輕喚一聲。
許久，無人回應。
霍渺渺冷哼一聲，“你在嗎？誰？你要喊他的名字啊！”
賀嵐，“他的名字？”
霍渺渺再次露出滿臉的鄙視，示意賀嵐看好了，隨即鄭重道，“Hi，普通男聲。”
“……”
倒也不必這麽鄭重！
“我在。”
這平和又舒緩的語氣……
是他！
賀嵐有些不可置信，學著霍渺渺重覆道，“Hi……普通男聲？”
“我在。”
就是這個聲音，真的是他！
看著賀嵐滿眼欣喜，霍渺渺一臉問號。
“前面是不是要右轉？”賀嵐憑借著記憶，“上高架，還是走輔路……”
霍渺渺徹底驚呆了，“大哥！咱們在橋上呢，哪能右轉，哪有高架和輔路啊！”
“前方直行，三項車道推薦走中間車道。”
無比淡定。
賀嵐，“晚上呢，晚上吃點什麽呢？”
霍渺渺，“你什麽情況？這才幾點？”
“吃麻辣燙怎麽樣？”賀嵐無視霍渺渺繼續追問道。
“需要尋找目的地附近的麻辣燙嗎？”
熟悉的聲音，卻是陌生的感覺，沒有思考，感受不到一點關切……為什麽？
賀嵐思索片刻，試探道，“我，再也沒有……爸爸了。”
“！？”
“對不起，我不理解你的意思，你是要搜索與‘爸爸’有關的信息嗎？”
賀嵐，“我是不是很厲害，快誇誇我。”
“對不起，我不理解你的意思，你是要搜索與‘誇誇我’有關的信息嗎？”
賀嵐眉頭緊鎖，“我的藥呢？”
“對不起，我不理解你的意思，你是要搜索與‘藥’有關的信息嗎？”
霍渺渺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，驚恐地看著賀嵐，感覺他確實應該吃點藥了！
“這不是智能系統嗎？為什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呢？”賀嵐看向霍渺渺的目光中帶著焦躁。
霍渺渺一臉無語，“大哥，別說他不懂，我都不明白，你腦子沒病吧，問的都是什麽問題啊！”
他聽不懂，但‘他’都能聽懂啊！
見賀嵐眉頭緊鎖目光發直，霍渺渺只覺得汗毛都豎起來了，低聲道，“其實也正常啊，我最開始用的時候，他也經常‘對不起’的，都用了一年多了，他才慢慢能跟我交流的……”
是這樣嗎？所以……
“註意左側來車！”
聲音忽然響起，霍渺渺目光掃過後視鏡，下意識打輪並入右側車道。
“註意左側來車！”
聲音再次響起，霍渺渺看著不停貼近身邊的黑色轎車，一面狂按喇叭，一面罵道，“這傻逼喝酒了吧！”
“左側來車！小心！”
聲音第三次響起，車速驟然下降，黑色轎車從左車道徑直竄到他們眼前，隨即便是一腳兇猛的剎車！
急速放大的車屁股和瞬間制動帶來的劇烈沖擊，讓賀嵐腦中一片空白。
直到霍渺渺高聲怒罵著拉開車門，賀嵐才陡然瞠目，這熟悉的車技，和這似曾相識的豪車……
“君無言？你特麽神經病啊！”
小莫……
站在車頭前的莫似堇雙目通紅。
低吼聲穿透隔音效果極強的車玻璃……
“下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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